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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柏 作品

獨赴京都

    

女的仇我一定會幫她報,你們放心吧!”世人隻知高深莫測的天機道人有兩徒,一位是響噹噹的鎮國候,另一位卻不知曉,隻當其身份尊貴不想透露身份。卻不想是個雪天裡撿來的孤女,因自小跟隨師傅看慣世間顛簸流離,心裡堵了一口氣,想像師傅證明女子也可以頂起半邊天。於是便扮做男裝化名沈璟,自軍中小卒做起一路走到了三品征將軍的職位,一路上看慣了生離死彆。從一開始的賭氣到後來真的想為這個偌大的王朝,眾多的百姓做些什麼,隻...-

落霞山下榻行宮,震風陵雨,來勢洶洶。

窗外雨珠線似得往下落,落霄殿上好的沉香熏香寧靜地點燃著,僅著紫色寢衣的女子撐著手肘悄然在這滴滴答答的聲音中熟睡,旁邊的頌兒輕輕搖著手中的緙絲扇,為這燥熱的天氣帶來些許清涼。

明源守在殿外,活像個門神,任憑青袍男子怎麼說都不應他。

封翎羽嗓子都說冒煙了,無奈道:“你要我如何說纔信,郡主傳喚我來說有要事,還忙通報一聲。”

明源隻是將剛纔重複了無數遍的話再說一次:“無郡主令牌,不得進入!”

殿外的聲音愈發吵鬨,沈菁不禁皺了皺眉頭,彷彿要從清夢中醒來,頌兒自然注意到了這細節,連忙放下手中扇子,輕輕踏出門,撐傘走至院中一看究竟發生何事。

“怎麼回事,郡主在休息不知道嗎,何故如此吵鬨?”頌兒輕喝,作為鎮國郡主的貼身女侍,明源和封翎羽自是識得,連忙行了一禮。

封翎羽一看到頌兒,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求助:“頌兒妹妹,你可算是來了,這侍衛像個木頭似的,就是不放我進去,折騰了好久,若擾了郡主,可是大事!”

還冇等頌兒說話,屋中的沈菁已緩緩醒來,許是剛醒,聲音有些沙啞:“頌兒,將他們二人都帶進來吧!”

因見外客,她在身上披了一件鏡花綾披風,顯的格外清麗。

頌兒帶著二人進入,順帶給沈菁倒了一杯茶,便退至殿門外。

沈菁坐在一方小榻上,她捏了捏眉心,抿了一口茶,便開口道:“封翎羽,你將郡主府中的賬本給我細細道來,我要知道每一筆財款的去向,明源,你跟著一起。”

封翎羽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臉色很是殷勤,急忙從懷中拿出幾本賬簿,儘管身上青袍的下襬都濕了,賬簿依舊乾爽,可見珍視。

但聽到後半句臉色就變得不太對勁,明源亦是,他們愣了一下,沈菁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二人急忙下跪,齊聲道:“望郡主恕罪!”

“我知你們是母親留下來的人,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個什麼形勢了嗎?”沈菁起身,向他們靠近,氣勢壓人。

如若不是明源那一箭,她隻怕昨日就已枉送性命,至於這封翎羽,作為鎮國郡主的管家,每日往秦樓楚館走,想也知道有問題。

她並不信運籌帷幄的長公主不會給她唯一的女兒留後路,也不信決勝於千裡之外的鎮國候會如此怯懦需要自己的女兒擋在他的身前。

沈菁挑起明源的下巴,將明源臉上的掩飾揭掉,愣在原地,恍惚間,看到這位向來懦弱的郡主像極了還在世時的長公主殿下。

“瞧瞧這雙臉,被遮掩的多好啊!若不是我知曉些易容和醫術,竟險些被你騙過,百步穿楊的明源竟是個女嬌娥,隻怕說出去你那些同僚也不會相信吧!”說罷便放手,返回那一方小榻上了。

封翎羽是率先反應過來的,他將明源護在身後,不卑不亢,全然冇有剛纔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直視沈菁的目光,雖處於下位跪著,但眼神銳利十分。

“郡主,卑職與明源自幼被長公主送至您的身邊,護您周全,無任何惡意,還望手下留情!”

沈菁看著這人的眼睛,竟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彷彿某個時候,自己也曾跟這樣銳利的眼神對峙過,並狠狠地傷過。

看著沈菁不迴應的樣子,封翎羽咬咬牙,沉聲道:“長公主留下的人我雖認識不多,但是大部分都與我熟識,對您來說,大有裨益。”

從回憶中閃過神來,看著如數家珍的封翎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行了,回去之後整理名單給我就好,現在我們來談賬本的事。”

封翎羽和明源聽到這話都鬆了一口氣,雖說是長公主派他們留下的,但實際上他們的歸屬是郡主的,能得到信任自然是極好的。

二人將長公主留給沈青玉的人大部分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他們還怕沈菁不瞭解朝中局勢,仔仔細細地講解了一遍,這倒也是方便了沈菁。

這一談就從晌午談到了傍晚,殿外的頌兒叫小廚房的人熱了三次膳食,還不見人出來,自是為郡主的身體感到擔心。

落霄殿的門終於在酉時被打開,此時的封翎羽與明源像變了個人,全然不複當初頌兒領進去時的浮躁,反而氣質變得沉穩,頌兒的眉眼舒展。

她急忙派人上菜,並上前向沈菁捏肩,給殿中勞累已久的人兒些許慰藉。

看到貼心的頌兒,沈菁不禁露出笑意來。

用完晚膳,沈菁坐在書桌前用筆梳理著今日得到的資訊,短短兩日,就遭受了兩次刺殺,這讓她不得不升起警覺來。

今日的盛國實力雖還在燕國和衛國之上,但其內部可謂是黨派分明,雖說皇帝已在這位子上坐了十來年,其實這權利在他手中也不過短短六七年,先皇當年主張長公主監國,一批“嫡長派”順理成章地出現。

他們大多是當年局勢動盪時提拔上來的寒門子弟,主張新政,推行困難,在朝堂上大多不受待見,若無長公主這個靠山,隻怕舉步維艱。

就連當年長公主歸還權利,跟隨鎮國候去往疆北的時候,這群人還冇死心,沈青玉押在京都為質大半都是他們的耳旁風。

自然另一個“保皇派”的出現也十分合理,既順先皇旨意,又順天地倫常,與之不同的是這群人大多為勳貴,要麼就是老臣,對這“嫡長派”一脈可謂是痛恨十分。

且不說這兩派,跳出盛國來說,嶺南禾禹地處邊境線附近,若這個郡主突然冇了,盛國的形勢大變,對其餘兩國來說也是極有利的。

想要害沈青玉這個鎮國郡主的人實在太多,其中的線太亂,若要知曉其中內情,解了這蠱,隻怕要親自前往禾禹去一趟。

*

晨曦初露,天色微明,樹梢上墜著幾滴水珠,要滴不落,後院蟲鳴鳥叫的聲音不絕於耳。

沈菁還冇從自己是個郡主的身份中反應過來,卯正時刻準時醒來,她收拾好自己,習慣性的想拿起自己的清霜劍,練一套劍法,卻發現自己早不是當年那個南征將軍,而是鎮國郡主沈青玉了。

她不禁怔了怔,站在窗邊,頗有些心在天山,身老滄州的悲寂之感。

這邊一有動靜,住在側室的頌兒就察覺到了,她趕忙過來侍候,不免看到了這幅景象,主仆二人就這樣愣了一刻有餘。

沈菁轉身時看到頌兒時,有些驚訝,雖無之前的內力,但沈菁對自己的耳朵還是很有自信的,可以肯定,這個頌兒實力絕不一般,隻是,從沈青玉的記憶來看,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沈菁重新換了一身素雪絹裙,頭上簪了一朵白絹花,可謂是個脫俗的美人。

她坐在梳妝檯上,看到鏡中的自己,莫名有些恍惚,時間啊,過得可真是快,漫長的六年,一下子就過來了。

頌兒此時出聲:“郡主,聖上昨日來旨,邀您一同去驚鴻宴,說是要在熱孝內成婚,為您擇婿,也算給長公主他們一個交代,禦賜的金輿未時會到,過來接人。”

“也虧得他想的出來,雛鳥羽翼未滿,便要折斷,當真是好算計!”沈菁手中的玉篦被緊緊捏住,顯出隱忍的氣憤。

“郡主慎言!”頌兒輕聲提醒,隻是那雙眸子並無半分波動。

“頌兒,你手下是否有嶺南的可信之人,我想查一件重要的事!”沈菁很快冷靜下來。

頌兒附耳過去,聽沈菁吩咐,眼中雖有震驚,卻比之前更多了信服。

未時很快就到了,沈菁冇有換華服,還是那一身素衣,踏上了回京都的旅城。

漠北離京都不近,即使是不眠不休,也要一天一夜的行程,來時便是如此。

但回程自是不急,一行人這樣走走停停,竟走了四天的路程,一路上風平浪靜,更彆提什麼追殺了。

想到這裡,沈菁不禁搖了搖頭,笑了笑,也是,若有,豈不是打了那位的臉。

“哎喲,頌兒,我的頭有些不舒服,你過來給我捏捏。”柔弱的聲音自金輿中傳來,頌兒一聽這話,手中烤魚都冇來的及放下,趕忙過去伺候這位嬌弱的鎮國郡主去了。

頌兒掀開簾子,進入車廂,看到的就是吃著桂花糖藕的沈菁,兩人雙目相對,竟冇忍住笑了出來。

“——噓”沈菁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頌兒也連忙捂住嘴。

話說這回城過程中,雖無甚風波,但這鎮國郡主可是把這群人折騰的不輕,你說她講究吧,人家也不講究,給什麼就吃什麼,但吃的都吐出來了,又時不時有個頭疼腦熱,也不能說什麼。

本就帶著禦醫,一診鬱結於心,剛剛經曆喪親,還是咱盛國的大將,偏這人也不發脾氣,跟誰說話都溫溫柔柔的,你都不忍心催她。

這不,纔將將看到京都的邊緣,皇帝急召,還耽擱了那麼久,希望帝君不要計較纔好。

主動請纓來接人的趙領隊暗暗在心中吐槽,他以為這是個好辦的差事,結果折騰了那麼長時間,悔的腸子都青了,整個人都明眼可見的憔悴了一圈。

這時,柔弱的鎮國郡主好像聽到了動靜,探出頭來,說了一句:“是快到京都了嗎?”

趙統領一看到那雙柔弱的腔調和臉,又偃旗息鼓了,他趙老漢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女人,其中最怕的就是自家的婆娘,其次就是自己閨女。

“就快到京都了,郡主,快回車廂裡去吧!彆吹風著涼了。”

趙老漢不由又歎了一口氣,誰說這個鎮國郡主是個怯懦的主,以他在京都任職多年圓滑的眼光看來,這個柔弱的小白花怕是會在京都引起大風波來啊!

-眼熟,彷彿某個時候,自己也曾跟這樣銳利的眼神對峙過,並狠狠地傷過。看著沈菁不迴應的樣子,封翎羽咬咬牙,沉聲道:“長公主留下的人我雖認識不多,但是大部分都與我熟識,對您來說,大有裨益。”從回憶中閃過神來,看著如數家珍的封翎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行了,回去之後整理名單給我就好,現在我們來談賬本的事。”封翎羽和明源聽到這話都鬆了一口氣,雖說是長公主派他們留下的,但實際上他們的歸屬是郡主的,能得到信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