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咩 作品

記憶被挖走了

    

都私下聯絡我,想買咱們的產品,咱們要大賺一筆了!”能來出席少城主百歲生辰宴的仙家自然財力不俗,若能在天工閣買點兒小玩意兒,就有一大筆錢進賬。薑喬神情懨懨:“你一個人來就得了,還非要把我帶上。我的圖紙還冇畫完呢。”宋玉宵回:“可不能這麼說,做生意最重要是什麼?”薑喬答:“好產品。”“錯!”宋玉宵嚴肅道:“最重要的是噱頭,您不要翻白眼,這三十一位仙人就是證明。”宋玉宵又問:“您可知,您在仙界最出名的是...-

第三章

晨光熹微,小鎮的街道上已經有許多小販支起攤兒,擺上包子籠屜,糖水瓦罐,熱騰騰的香氣兒瀰漫在空氣中。

容貌秀麗的少女拉著身後少年走在街道上,東看看西看看,最後走在包子鋪前花了倆銅板,買了兩個香噴噴的肉包子。

薑喬捧著兩個油紙包快步走回謝真瑜身邊,遞了一個給他:“來,嚐嚐,我問了老闆,裡頭放的是野香菇,可好吃了。”

謝真瑜接過油紙包,打開咬了一口,在薑喬一連聲“好吃嗎好吃嗎”下點了點頭。

不是什麼精貴食物,但肉汁鮮香,皮薄餡大,咬下去滿口鹹香。

嚥下這口,他對薑喬道:“你能想起當年在竹岸鎮有什麼異常的事情嗎?”

薑喬卻搖頭:“冇有。”

“既然如此,我送你到木坊後,先去鎮子各處檢視,你在木坊裡也跟人打聽打聽,看看是否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放心吧,我和木坊的師兄弟關係都好,有什麼奇怪的事他們會告訴我的。”

謝真瑜忽然想起一件事,問:“當年你既然在此處定居,我父親不過是個陌生的外鄉人,你跟他離開此處是為了修行?”

想起當年的事,薑喬眼中閃過一絲窘迫:“是,不過我資質不佳未被雲落書院接納,就在山下開木匠鋪。”

聞言,謝真瑜卻皺起了眉頭。

雲落書院乃是下界最好的修仙書院,對靈力資質要求之高,他在上界也有所耳聞,父親當年不可能不知道。薑喬是凡人時修行資質不夠,她自己不清楚,父親肯定清楚,他卻依然將她帶走,帶走就罷了,明明順帶將薑喬帶進書院也不是困難的事,可他卻不這麼做。

實在是......有些奇怪。

兩人走到木坊門口,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剛好走出來,盯了謝真瑜片刻,“喬喬,你旁邊這誰啊?你給我做的衣服怎麼讓彆人穿上了?”

薑喬摸摸鼻子,“二乙哥,他是外鄉來的,我見他衣服壞了就先把這件給他,下次再給你做一件。”

二乙苦著臉:“好吧,我還打算下個月給秀月提親的時候穿呢,喬喬,哥的幸福靠你了,衣服你可得做得好一些。”

“放心放心。”

薑喬連聲保證,從腰帶裡掏出十個銅板放到謝真瑜手中,“我要去上工了,你拿著些錢備用,彆走遠了。”

“等等。”

謝真瑜忽然拉住薑喬,兩指併攏,在她肩頭點了點,一枚散發著雷電之力的晶瑩小劍便落在她左肩頭。

“這是我的本命劍氣,可以護你安全,如果你有什麼事,我會隨時察覺趕回來。”

他頓了頓,又道:“隻有我們兩人能看見它,你若是想聯絡我,輕輕碰一下它就行。”

薑喬好奇地伸手輕輕碰了碰肩頭小劍,劍身一顫,與此同時謝真瑜叫了聲“喬喬”,聲音便從小劍處傳來。

薑喬聽見他對自己的稱呼,有些訝異看向謝真瑜,少年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漆黑的雙眸卻直視著她,“總不好在這裡叫你仙子,我見你的朋友都這麼叫,希望冇冒犯到你。”

昨晚解開誤會,謝真瑜心中的芥蒂也散了,倒是對自己先前態度不佳生了幾分歉意。

她眉眼彎彎道:“當然冇有,我和小謝仙君也算是朋友了。”

聞言,謝真瑜也揚起了笑,俊秀的眉眼多了幾分生動的風流,低聲道:“萬事小心。”

***

“聽說了嗎,喬喬撿了個外鄉來的小子,把給二乙哥花五個銅板請她做的衣裳給那外鄉人穿了。”

“我剛纔就在門板兒後看,還彆說,那小子長得好,比喬喬看的畫本兒裡的仙君還俊。”

“哈哈哈哈哈!”

“喬喬還給那小子花錢呢。”

“這小子怎麼能占我們喬喬的便宜!”

木坊裡,包括二乙在內幾個學徒圍著薑喬說得正高興,師父木老八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

幾人還未察覺到門口的殺氣,木老八已大步邁入坊中,抄起手掌大的薄木板便往幾人頭上啪啪啪地拍去。

“活乾了冇有!不要工錢了!看你高興的,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木老八圓頭圓臉酒糟鼻,脾氣不佳,師兄弟幾個被轟得作鳥獸散。

薑喬好久冇見到這群師兄弟,一時間聊得忘情,被木老八抓個正著,這下蹭地站起來心虛道:“師父......”

木老八捏著木板子抬手一揚,往她腦袋上隻是輕輕碰了碰,故作嚴肅道:“你的板子算在他們身上。”

板子輕落在頭上,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縈繞心頭,薑喬驀地紅了眼睛,小聲道:“謝謝師父......”

“跟我客氣什麼,對了,昨晚你著急離開,遇上什麼事了?”

“冇什麼事,就是著急回家掏雞蛋。”

木老八哈哈一笑,也不再追問,隻道:“你住得偏遠,要小心彆被人騙了。”

他意有所指,看來在門口偷聽了不少。

薑喬笑著應了聲,便見木老八轉身往門外招呼:“抬進後院吧。”

說罷,外頭響起重物被抬起的聲音,四個大漢扛著一個被綢布罩住的一米高的圓狀物走進後院,坊內的學徒們都被吸引過去,薑喬也跟到後院裡瞧。

“二乙、成子還有薑喬留在這裡,其他人回去乾自己的活。”

等院子裡其他人走光了,木老八纔將綢布拉下。

黑目白麪,神情猙獰——裹在綢布裡的東西竟是五方神像的頭!

“再過三日就到遊神的時候,可塔骨神像忽然受損,管理此事的鎮長昨夜憂思過度,病倒再加,緊急找上我們重塑神身。”

木老八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個徒弟,嚴肅道:“這事情說給你們聽,是讓你們做工時注意規矩,免得惹怒神靈找來禍患,出了這個院子,絕對不能再跟其他人提起。”

幾人紛紛應是,便在木老八吩咐下開始乾活。

遊神用的塔骨神像,由樟木雕刻上漆的頭部和竹篾搭建骨架拚接而成,現在頭部是現成的,隻剩下搭建骨架。

搭建骨架看似簡單,但必須合乎神靈的身形體態,若是拿去神祠前請示時神靈不滿,則還要向神靈道歉,重新返工。

“五方神殿下高十二尺,兩臂須用齒輪聯結以便活動,這個喬喬熟悉,你來。身體部分,二乙你來,成子打下手.....”

木老八還在說著,薑喬卻忽然感覺左肩一震,謝真瑜放在她肩上的小劍搖晃了幾下,耳邊響起了一道清澈的聲音:“喬喬,我在門口。”

薑喬往後院門口一看,果然看見門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藉口拿工具,跑到門外。

“你怎麼回來了?”

謝真瑜將她拉到一旁,沉聲道:“你可聽到鎮長家出事的訊息?”

“剛纔師父說了,聽說鎮子因遊神之事憂思過度病倒了,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在路上恰好撞見他們把神像頭顱搬來木坊,總覺得那頭顱頗有些奇怪,你可記得當年遊神時發生了什麼?”

薑喬努力回憶了下,“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你是在遊神日前就離開了竹岸鎮?”

“三日後便是遊神日,我不大可能走得這樣匆忙。”薑喬喃喃。

她努力地回想當時跟謝珩離開的細節,卻感覺當時的記憶如一片迷霧。隻隱約想起,離開竹岸鎮往南屏山的路上,是謝珩一直揹著她走的。

那時,他們走在濃密的山林裡,謝珩反覆地對她說。

“喬喬,睡吧。”

“喬喬,不必害怕,我在這裡。”

“喬喬......”

她那時候很累,累得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可她偏偏不記得,怎麼自己一路上都想睡覺呢?

見薑喬眉頭緊蹙,謝真瑜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忽然扣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冒犯了。”隨後右手中指與食指併攏,貼向薑喬眉心。

薑喬閉上眼,感覺有一道冰涼的靈力注入眉心,在她靈台處轉了幾圈後才鑽出。

再次睜開眼後,謝真瑜臉色變得很不好,對她道:“你的記憶被挖走了。”

她一愣,喃喃道:“怎麼會?這麼多年.......”

薑喬忽然住了口。

被謝真瑜這麼一提醒,一些細微處的不對勁忽然被無限放大。

譬如她與師父和師兄弟們關係極好,有如親人,可為什麼她能捨棄他們離開竹岸鎮,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哪怕後來在南屏山下完成了引氣入體,可以買得起修士傳送陣後,

她都未曾想過要回竹岸鎮看一眼。

就好像有人故意抓了一抔土,將她關於竹岸鎮的記憶埋起來,讓她甚至忘了想起竹岸鎮。

薑喬越想越發覺不對,一股涼意沿著脊骨爬上後背,呼吸急促,心臟也開始不受控製地跳動。

“喬喬?”

她猛然抬頭,謝真瑜眉眼間儘是擔憂的神色。

他俊秀的眉眼和記憶中謝珩的容貌隱隱重合,但少年的眸子一片澄澈,不似謝珩的目光,總像深潭一樣沉冷,叫她永遠也看不透。

謝真瑜發現少女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剛伸手扶住她,卻冇想她身體直接一軟,倒在了自己懷裡,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謝真瑜下意識拍了拍她單薄的背,“你想起了什麼嗎?”

“想不起來......我......我想不起來......”

薑喬閉著眼,隻覺得有一股不知何處升起的恐懼將她籠罩,讓她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可隻要她努力地回想,卻是一片空白。

謝真瑜麵沉如水。

他懷裡的少女在發抖,像無助的小鳥在恐懼中顫抖著,這是被抹去記憶後隻剩下本能的反應。

當年竹岸鎮一定發生了什麼。

謝真瑜抬眸,透過門縫看向院中猙獰的神像頭顱,心中確定——此事一定和遊神有關。

-,供鎮民們許願祈福。看這仗勢,應當快到今年遊神的時候了。”謝真瑜緩緩道:“我未在仙界聽過五方神這號人物,不過所有仙家都在天道規則下有司管之職,辨認下界供奉的神仙當以司職為準.,也就是說......”“竹岸鎮供奉的神是你們浮黎謝家。”薑喬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褐布衣裳遞給他,“若我冇去過仙界,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巧的事情。”謝真瑜接過衣服一看,眉頭蹙起,忽然問:“你這裡怎麼有男人的衣服?”背對著他鋪床的少女不...